风云渡

“你还会爱上别人吗？”
  

卜凡手指滑了一次，第二次时打着了火，点上烟，说话含含混混：“哥哥，你会喜欢啥样的？”

岳明辉叼着烟凑过去，很熟练地从卜凡的烟上取来一点火，深吸了一口，发出满足的叹息：“谁知道呢，也可能就这样了。”

“就哪样？”卜凡有点疑惑。

“就自个儿过呗，自在。”岳明辉口中溢出烟气，绕在他俩中间，就像是打算变成个什么图案。

“咋啦？哥你被伤害过啊？”卜凡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有点聪明，岳明辉面无表情地点头承认了，这倒让卜凡不敢再问。可岳明辉又很快抬起头，带着戏谑的眼神笑着问他：“那你呢？来跟哥哥讲讲。”

卜凡看了他两眼，不敢多看，笑着别开脸，支支吾吾假装羞涩，岳明辉踹了他一脚：“这不是你先问的嘛？还不好意思上啦？这么没诚意呐，没意思。”

“哎，没有，”卜凡组织语言，“就是在思考吧，爱情这个东西。”

他又说不下去了，愁得抽了一大口烟。

“爱情这个东西呢，”岳明辉歪着头，“我觉得一辈子能有那么一次刻骨铭心的就够了，多了难受，少了又遗憾，懂得是个什么滋味儿，就行。”

“你有了吗？”

“你说呢。”

“哦。”卜凡又为刚刚的脱口而出感到后悔，忧郁地又抽了一大口烟。

他们都没再看对方的眼睛，就这么沉默着相对着，仿佛世界上再没有比享受这根烟更重要的东西。

“我如果遇见……爱情，”卜凡有些不自然地压着嗓子，“我会想把我所有的都给他。”

“挺好，”岳明辉点评，“不过都不是她想要的。”

“那就给他他想要的。”

“要是给不了呢？”岳明辉看破红尘，“你放心，绝大多数都是你给不了的。”

“那就告诉他我有多爱他。”

“你爱她又能怎样呢？也许她并不需要你的爱呗，搞得你好像小丑。”

“哥哥你咋这么悲观。”卜凡终于受不了了，隔着烟雾瞪他。

“悲观不好吗？悲观让你保持清醒，以免被爱情冲昏头脑，去飞蛾扑火呢，最后一无所有。”岳明辉毫不留情。

“那我不管，”卜凡掐灭了烟，“我还就要飞蛾扑火了，就要把什么都给他了，就要让他睁大眼睛给我看着我有多爱他了。一无所有咋了？你都爱上一个人了还不去努力，别的东西还要来干啥？”

他一脸坦然地转身，留下最后一句话：“我不去爱他，才是一无所有了。”

岳明辉望着空中发呆，直到烟雾散去，他也扔掉手上早就熄灭的烟，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