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云渡

舞一舞那个之前被我抛弃的梗。
    
    34岁的二流导演岳请人吃饭，时间到了对方还没来。他毫不意外，无聊得刷手机，发现今晚有个电影颁奖礼，内心感叹自己真是闭关太久了，却意外看见刚发布的获奖名单上最佳男演员是今晚的客人。客人这时候和他发信息说快到了，他想了想让助理去买了束花。助理完全不理解，对方迟到还给对方买花？

    客人一身风雨进门，岳导拿着花祝贺影帝，客人冷着脸看他说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。岳导没问他为什么翘了庆功宴来和自己吃饭，客人也没提，他们坐下来，岳导拿出自己的剧本。
   
    影帝坐下准备开始吃饭，问导演有什么事，导演递给他个剧本。影帝盯着他看了会儿，伸手接过，有点儿莫名的不高兴：“以为岳导是要和我叙旧，却原来有正事啊。”岳明辉笑着说我没正事哪敢耽误影帝的功夫？

    卜凡翻看剧本，是个只能冲奖的片儿，哲学又文艺还带着些同志元素，皱着眉说这片子票房成不了。岳导说我知道。影帝说那你准备找谁来跟我搭戏？导演笑着说你看我行吗？影帝以为他是人没定下又在开玩笑，翻着剧本继续铺垫：咖位或者演技接不了的话我不会接……

   岳明辉忽然打断他，说，我不想干这行了，拍完这部我可能就不做了。卜凡一听，把本子撂下四平八稳地问他为什么。岳明辉说，没什么意思。卜凡平复了会儿心情说，你已经不记得你当年是怎么想的了吗？导演说我记得啊，就是记得才来找你，也算有始有终嘛。
    他笑起来，恍惚间就让人想起十二年前，卜凡鬼使神差说了好。
   
    岳明辉开始筹备一切，卜凡常常到他出租屋里讨论剧本或者看着他忙，岳明辉刚开始还总问起他怎么这么有时间，卜凡说影帝到手打算休息一段日子，岳明辉点点头继续投入到工作里去，不再怀疑，也不可能知道卜凡因为推掉通告的事跟经纪人吵翻了天，三十岁拿影帝，放出去就是最好的圈钱机器和资源收割机，经纪人差点被卜凡气出心脏病，却拿他毫无办法。这十年他和卜凡也算共过患难，心知肚明，就丝毫不从岳明辉处打主意。
   
——
  
    “你永远不会懂。”
    “什么？”
    “我有多爱你？”
    这句话卜凡咬着牙问，换来被抵在墙上的人一阵沉默。他脸上的疯狂表情逐渐褪去，自嘲地笑笑，当做一切都是他自言自语，转身沿着巷子走了。岳明辉的眼睛却一直跟着他的背影，喉头蠕动，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    大雨瓢泼。
  
    这场戏他们拍到第三遍，熬夜拍，水车有时限，只剩下今晚。他们商讨过后又拍了第四遍，在沉默时接了个吻，浅尝辄止。水车的巨大声响掩盖了心跳，那一瞬间没有人能知道他们是谁，是角色还是他们本身。
    结束后岳明辉笑着和卜凡道谢，他的戏份拍完，接下来便完全作为导演。他的道谢很真诚也遮掩，他在心里说，谢谢你陪我演这场你爱我的戏。
    哪怕仅仅存在戏里，也已经足够。
  
    但有些事他却并没看透，比如首映礼时卜凡被主持人要求说几句台词，就看向岳明辉，说，你永远不会懂。
   
——
  
    故事的结局应该是他们拿了奖，大获成功，一次采访时被问及和影帝对戏是否会有压力，岳明辉笑了。
    “我们第一次合作时候他才十八岁，演技可差了。”
   
    至于原本要做演员的怎么阴差阳错当了导演，原本无意娱乐圈的人如何成为了影帝，最初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逐渐疏远了，谁知道呢？
  
    总之兜到最后，一切依然成为最好的安排了。